找路|Elug

文 / Ipiq Matay


(Photo Credit:Walis Neyung)
        那天在師大,我們跟東布青和南澳青一起分享我們參與部落公共事務的歷程。我們將題目設定為找路,反應的是我們彼此回家、回到自己、回到自己所關心的事物的各種方式。我們介紹學青會,以及我們在不同部落從事傳統領域的調查時所碰到的議題,分享的是一則一則不僅僅是我們自己的許多故事。


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Photo Credit:東布青-巴尼青年空間

我們都在找回家的路,而那條路、那些路,跟距離沒有關係。

        即使我離家那麼近,又或是住在家裡,那個回家的路總是迂迴、矛盾,卻又有許多的情感與記憶。在不斷、不斷地透過記憶的連結、知覺的連結、社會關係的再連結與被喚起,每次回去的家,那個圖樣,都不再只有「家」,而是部落裡的許多地方(村辦公室、獵人的家、織布payi的家、apyang家、lbak家、工作坊),甚至還不斷找彼此可以暢談、烤火、關心部落的地方。


我們都在找路,那個如何從「家」(那個住屋)走到部落裡的「地方」,走到「部落」的路。


命名:我們聆聽的方式,沿著流域,聽我們的故事(Photo Credit:Apyang Imiq)



        距離的產生,在於許多價值觀的改變跟取代,所謂的「部落」,也不是過去一個血族組成的那樣單純,許多經驗的斷裂、價值的斷裂、故事的斷裂,讓我們每一個人回家的路都不是那麼順利。許多關心這個土地的人,他們的聲音被削弱了,被削弱在許多公共空間裡。當我們一直說回去的路時,其實就是在找一個大家都可以說話的空間、都可以說話的地方,這過程,我們在做的,就是不斷的改變我們說話的方式。部落裡認真生活的人,他們在田裡工作時說的話,他們打獵時做的夢、遵守的規矩,他們照顧部落的人,他們組了一個山林小組守護山林,他們跟人相處,也跟土地相處。


很多時候,我們聽、我們觀察,然後感受。


芒草節:這個記號,可能有水,可能有陷阱(Photo Credit:Apyang Imiq)

        我們各種故事訴說,是由記憶和不同知覺譜出來的地方故事,故事很重要,不僅在心裡譜出一幅幅知覺圖像,也帶領我們指向一個世界,在土地上留下的各種看得見或看不見的記號。當我們帶著所謂傳統領域的資料,我們故事讓傳統領域就像呼吸那樣,隨著山形而變、隨著季節而變,即使是名字,都有可能改變,所留下來的是他們訴說故事的方式。我們說故事的時候,沿著流域走、沿著部落住家廚房和田地分享和換工的路徑走、沿著找水的路走,那些路徑上留下的故事,或是名字後面的故事,都是我們文化的價值,我們對待彼此跟土地的方式。記號和故事便是我們地圖的重要元素,不僅僅只是呈現一個真實地景,而是土地上的各種連結,只是這樣的連結也在許多的外力介入而備受挑戰,我們的家園圖像,被各種地圖形塑。

        繪製地圖,一開始我們得先蒐集故事,立體地圖的製作是最簡單的方式,透過立體地圖搭建一個能和不同的人說話的平台,聊彼此回家的路上的種種心情,不過也因為如此,我們在每個停留的時候,也創造了我們在各個部落裡的不同屬於我們的故事、我們的記憶。記憶也具社會性,透過記憶,我們發現更多的地方,那些地方又喚醒我們更多記憶,開啟了許多的知覺,譬如payi織紋的色彩、tama手做的織布工具、搗過的玉米。在回到所謂傳統領域的討論,我們反省地圖繪製與目的背後的權力關係,並思考地圖的本質?思考什麼樣的地圖能夠真正為我們工作(work)?思考到這裡,我們得把自己丟到地圖裡去,去累積我們更多的知覺,傳承那些故事和那些在田裡、在山裡、在廚房等等他們為部落擔心跟努力照顧的知識跟經驗。  

        好的,要學習的很多,我們就是以學習的心退卻害怕的心,在自己能力所及的範圍,去傳承我們的故事。

報告完畢!

講座網宣







關於Ipiq Matay:  我喜歡文字、喜歡書;喜歡攝影,也喜歡耳環。透過立體地圖爬梳支亞干部落故事的同時,那些故事與自己所有知覺的連結,讓我自己和各種關係連結的地方系譜越來越清晰。能夠寫下一點這土地上生活的人的故事,還有各種的生命樣貌,都讓自己與部落、與土地產生共鳴。我是Ipiq,終於把Payi的ubun修好了,我學習織布。











More:
謝謝國立台灣師範大學原住民族研究中心舉辦這場講座。
謝謝一起參與的夥伴:
東布青-巴尼青年空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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南澳青年聯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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